"想约你一起去美术馆看展."
我愣了几秒,心跳猛地漏了一拍.
美术馆?!这么文艺的吗?他约我去美术馆?!也太符合他的气质了吧!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西装笔挺,举止优雅的模样,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和他太搭了.
手指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过去:
"好的,去!只要和你一起去哪都行."
消息发出去的瞬间,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?这句话是不是太...露骨了?会不会显得太急切?但内心的激动远远盖过了这些纠结,我紧紧盯着屏幕,等着他的回复.
很快,他回了一句:
"我来买票."
天啊,他居然主动买票!这么绅士的吗?但我也不能白嫖人家不是,于是我立刻打字:
"那看完展之后晚饭我请."
发完之后,我紧张地盯着屏幕,结果他这次没有立刻回复.我握着手机,心脏怦怦直跳,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,忍不住打开闺蜜的聊天框,火速汇报:"姐妹!地铁帅哥约我去美术馆看展了!!"
对方几乎是秒回:"啊啊啊啊啊!这不就是偶像剧剧情吗?"
"关键是,他居然主动买票!"
"懂了,绅士型的优质男."
"那我该穿什么?"
紧接着,我疯狂打开衣柜,把所有可能适合美术馆的衣服翻出来,拍照发给闺蜜征求意见.裙子会不会太正式?毛衣配长裙是不是更有艺术感?鞋子是穿小皮靴还是浅口鞋?发型要扎起来还是披着?
这一夜,我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,满脑子都是明天的约会.
第二天
按照原计划,我先去朋友家吃午饭.她家正好在Downtown,离美术馆很近,吃完饭步行过去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.我特意挑了一身不算太隆重,但又带点精致的小心机搭配,既符合美术馆的氛围,又不会显得太刻意.
吃完饭后,我看了眼时间,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,正准备出门,就收到他的消息——
"我下地铁了,走过去大概十分钟."
心跳猛地加快.
我立刻抓起包,迅速和朋友告别,快步朝美术馆走去.空气里带着一点微冷的暖意.我一边走,一边想象着即将见到他的画面,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和期待,连手心都微微出汗.
美术馆门口
推开玻璃门的瞬间,我一眼就看到了他.
他站在人群之中,依旧是那件黑色风衣,依旧打着领带,沉静地站在那里,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人.他的气质与美术馆的氛围完美契合,优雅又带着一丝疏离.
那一刻,我的脚步微微一顿,心跳仿佛也停滞了一秒.
然后,他看向我,嘴角微微上扬,朝我走来.
我快步上前,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自然一些,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,轻轻和他打了声招呼.
"你来得挺准时."他说,语气温和.
"刚好朋友家离这里不远."我回答,刻意压住语调里的紧张感.
可事实上,我的心跳早就乱成一团了.
近距离看着他,才发现他的衣着一如既往地整洁考究,风衣下的西装熨帖笔挺,领带依旧打得一丝不苟.相比之下,我刚刚走了十几分钟的路,脸上的妆有没有花?头发有没有被风吹乱?我的穿搭他会不会喜欢?各种小问题在脑海里盘旋,我表面强装镇定,实则已经开始偷偷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,生怕他察觉到我的紧张.
美术馆内光影交错,四周静谧而庄重.我们并肩走在展厅中,偶尔一前一后.我站在画作前驻足时,他就在我身侧稍作停留;当我不确定该往哪个方向前进时,他会轻轻揽过我的肩膀,将我引向正确的方向——不是刻意的触碰,仅仅是手掌落在肩膀上的一瞬,带着克制又令人心跳加速的温度.
这种若有似无的肢体接触,简直让人心跳狂飙好吗?!
可是,我必须稳住.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,时不时微微点头,假装沉浸在画作之中.
说实话,以前去美术馆,我基本都是走马观花,打个卡就走,哪像今天,真的每一幅画都认真研究了一番,不仅看风格,看笔触,连作者背景都试图了解一下——毕竟,总不能在他面前显得自己毫无艺术品味吧?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对艺术有鉴赏能力的人,偶尔还会附和几句:"嗯,这幅画的用色真的很特别."
但实际上,我的注意力只有三分在画上,剩下七分,全在他身上.
我们在美术馆里足足待了三个小时.从展厅走到长廊,再到雕塑馆,我的脚已经快不听使唤了.最后,终于在一处长椅上坐下休息.我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,双腿发酸,脑子里甚至开始盘算晚饭要不要点个高热量的食物补充体力.
这时,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,拧开盖子,慢悠悠地喝了口水.
嗯?!保温杯?!
我看着他的动作,心里默默震惊了一下.他随身携带保温杯?!也太聪明了吧!怪不得他一路上都显得那么镇定自若,而我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口渴得不行了,又不好意思说去买水.
现在,看着他喝水的动作,我只觉得更渴了.嗓子干得发紧,我终于按捺不住,小声问了一句:"我...可以喝一口你的水吗?"
说完这句话,我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.天知道我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!第一次约会就开口喝他的水,这算不算太大胆了?!
他微微一怔,随即毫不犹豫地将保温杯递过来.
我飞快地接过,心跳几乎是要炸裂的程度.为了不太尴尬,我没敢直接对着杯口喝,而是仰起杯子,隔空往嘴里倒水,生怕失手洒得到处都是,一口气猛灌了几大口,才终于觉得嗓子不再干燥.
喝完,我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递回去,低声道:"谢谢."
他接过保温杯,嘴角轻轻一弯,没有多说什么,但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.
天啊,比这更暧昧的事还有吗?!
——第一次约会,我就喝了他喝过的水!
短暂休息后,我们终于从美术馆出来了.夜色已经悄然降临,Downtown的霓虹灯亮起,人群熙熙攘攘,空气里弥漫着街头餐厅的香气.
想到昨天的短信,我主动开口:"你有什么想吃的吗?有特别想去的餐厅吗?"
我想着,既然昨天都说好了晚饭我请,那当然得先征求他的意见,看看他有什么特别想吃的.反正Downtown餐厅很多,选项完全不是问题.
可是,就在我满心期待着他报出一个餐厅名字时——
他却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:"我对gluten过敏,不能在外面的餐厅吃饭."
...What?!
我一整个人直接震惊到大脑宕机三秒!
他居然不能在外面的餐厅吃饭?!
老外果然是各种过敏体质啊!
他叽里呱啦地和我解释了一大堆关于gluten过敏的事情,说什么他不能吃含有麸质的食物,外面的餐厅大多数都无法保证无麸质环境,所以他这六年来几乎都是自己在家做饭.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——"我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厨师了."
...意思就是,他做的饭很好吃呗?
我一边努力消化他的长篇大论,一边在心里默默叹气.
雅思6.5飘过的我,此刻真心觉得自己听力堪忧.
其实,他具体说了什么,我没有完全听懂,但重点只有一个——他不能在外面的餐厅吃饭.
这对我来说,简直是个晴天霹雳!
我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啊!
逛完美术馆找个餐厅吃饭,多么自然的约会流程!餐厅里灯光昏黄,气氛浪漫,一顿饭的时间,足够让我慢慢放松下来,继续和他聊点更私人的话题——比如他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,他小时候有没有什么趣事,他未来有没有想去旅行的地方...这些原本该发生在餐桌上的对话,现在全被硬生生掐断了.
计划彻底泡汤,我的失落肉眼可见.
"那我们就只能各回各家了?"我忍不住小声嘟囔.
他看着我,有些无奈地笑了笑:"是的,只能回家了."
他语气里带着点歉意,像是也有些遗憾.
我调整好情绪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失落,笑着说:"没关系啦,那我们一起去坐地铁吧?应该是同一个方向吧."
他点点头,抬手看了眼表:"好,我带你去地铁站."
说完,他就带着我走向最近的地铁入口.
我跟在他身侧,夜晚的冷风吹过,有点凉,但我的心思已经不在天气上了.
好不容易有了第一次约会,竟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吗?